这是一个有关神童和她母亲的故事。1983年,魏永康出生于湖南省华容县,因为母亲曾雪梅从小的悉心教育,从两岁起,他便被人称为“神童”。可遗憾的是,17岁就考入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硕博连读的他,却并没有在大学里延续曾经的神奇,甚至连硕士学位都没拿到就被退学了。其母亲在面对采访时忏悔道:“我不怪他,只怪我自己的教育方法太狠了,对他也太狠了。”(4月7日《广州日报》)
从报道呈现出来的基本事实看,幼年时期的魏永康在智力上的确有着同龄人不可比拟的优势,当年人们称他为神童,似乎也不为过分。况且来说,这类智力超常儿童的存在本就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,就像生活中低智商儿童、残障儿童出现的概率一样。于此而言,看到并承认魏永康的过人之处,或许才是我们剖析这件事最基本的逻辑起点。
遗憾的是,聪敏过人的魏永康在后续时间里却没有得到更好的培养,其母亲揠苗助长的功利做法,反倒将他塑造成了现代版的“伤仲永”。或许我们谁也无法想象在培养过程中,母子二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,那交织着泪水与汗水的成长轨迹,又印刻了两人多少的心酸与绝望。我们唯一能感受到的,就是那忏悔式独白中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愧疚之爱。
毋庸置疑,在儿子遭遇过山车命运的洗礼后,这位母亲的忏悔是真诚的。那句“我对他太狠了”的锥心陈述,与其说是在讲述一个失败的教育故事,倒不如说她是在以自揭伤疤的方式为我们上了一堂重要的教育之课。
首先来讲,在这个被按下快进键的当下社会,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神童母亲教育孩子的影子,只不过我们的某些做法没有那位母亲极端罢了。我们害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,就理直气壮的为他们做了很多主;我们担心他将来不够优秀,就肆无忌惮的为其制定了很多通向成功的计划。而至于那些决定、计划是否征得孩子的同意,是否符合孩子的成长规律,在很多时候却被忽略了。从这个角度看,我们最该从这位母亲忏悔话语里学到的,那便是反求诸己,而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她的做法一顿猛批。
而在另外的角度,神童母亲的忏悔,其实也是在向社会寻求她教育孩子失败的答案。尽管在面对媒体时,她不断的在强调“我错了、我太狠了”,但其究竟错在何处,狠在哪里,她心里却并没有完整的答案,以至于她现在都还想将当年教育儿子的方式施加在孙子身上。这其实也是当下中国家庭在教育孩子时所面临的集体困惑。尽管高屋建瓴的指导文件不少,但真要落实到具体之中,却又缺乏实际的可操作性,以至于很多家庭只能把孩子当成“试验品”,在一遍又一遍的摸索中去探寻教育教育的办法。
因此,面对神童母亲的忏悔,一味的批判与蔑视都不该是正常社会应该呈现出来的价值观,我们最应该做的,是要在这样的教训中多看看自己的短处与不足,并设身处地的去想想我们共同面临的尴尬与无奈,从而提出有效的解决办法。比如在成功的标准上持有多样的观点,在不同价值的认同上,有包容彼此的宽宏心态。否则,这样的忏悔便没有半点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