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再问你一遍,是不是你干的?”
父亲厉声的问话遥远的传了过来,猛地拉动了我的神经,我张了张嘴,无话可说,无情可寄,我成了替罪羊。
很简单而明显,一个破碎的花瓶,在地上散作了无数洁白的、闪着光泽的残骸:一个躲在桌底的篮球,足以说明一切。
“不是……我,是哥哥干的。”堂弟怯怯地说,怯怯的眼睛下藏着一颗弱小的心。唉,还能说什么呢?
一切在所谓的“事实”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忽然间就失去了争辩的力气。我的目光空洞地盯着那花瓶的碎片,心里像是被打穿了千万个孔,没了争斗的力气,没有了说话的力气。
气氛凝固了。
爸爸先是开了口:“你回去好好想想,我批评的对不对?”
于是,我在叔叔、父亲还有弟弟的注视下,木然地回了屋,掩了门。
我瘫在床上,像“刚刚经历了一次世界大战,整个世界都安静了”。似乎无力再抬动一根手指头。弟弟的谎言、父亲的责骂在耳畔回响,一切都失去了鲜亮的光泽,都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,毫无生气,毫无生趣。
“你们凭什么指责我?!”我在心里大声地咒骂,然后,任泪水在心中聚积,在心中翻江倒海,心似乎传来一阵阵绞痛,心在少年时,就体验了这种莫名的滋味,痛心的滋味。
叔叔告辞了,门“呼”地合上了,父亲在干什么?
也就几时工夫,父亲悄无声息地来了,或者是我完全陷入自我世界,连推门声都没听见。闻得一点声音,我瞅了一眼,见竟是父亲,不禁惊慌失措,一跃而起。父亲一手扶着门,眼神复杂。还等什么?是那一声难以开口的原谅吗?我疑惑地想,竟没了悲伤的感觉。
父亲犹豫不决,但终于还是开了口:“嗯,那个,我知道花瓶其实不是你打破的。”他看到了我吃惊的眼神,又缓缓地说:“我是怕你叔叔知道真实情况,会打你弟弟。”末了,还补充一句:“你要知道,你叔叔很严厉的。”
我似懂非懂,又似恍然大悟,父亲在一旁有些不安地搓着手。我竟然误会父亲,误会的如此之深!我还没能读懂父亲,理解父亲!终于,我哽咽了:“对不起,父亲。”是我对您了解太少了!是我对不起你的啊!心里再一次流泪,却是喜悦的泪。
那一瞬,阳光温暖了我全身。啊!父亲便是我心中永远的阳光!